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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天,在一片荒芜之际,地处漾濞县苍山西坡的李家庄却依然热闹。采摘苹果、管护核桃树,村民们不亦乐乎。村庄隐匿于苍山一隅,斗转星移,时间默默记载着村庄的变化。
二十多年前,李家庄四十多岁的村民任国富带着他的木匠团队,踏上寻找水源的征程。望着满目萧索的村庄,他的眼里写满了无奈。改变现状,成了村庄脱贫唯一的出路。二十多年后,瓜果飘香的季节,李家庄村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如今,昔日破败的小房子变成了现在漂亮的小洋楼。而村庄的前世今生,也在任国富的讲述中慢慢揭开了面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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跑遍大半个中国 心念着归乡
“从记事起,李家庄一直是特别贫困的地方,我16岁开始赶马,一直到22岁走出村庄,到公社做农科员,这也让我接触外面的世界,真正的长了见识。”
李家庄海拔高、土地贫瘠、气候寒冷、严重缺水,曾经是远近闻名的所谓“鬼见愁”的穷地方。当地民谣曰:“有女莫嫁李家庄,破草房,烂衣裳,水比油金贵,顿顿黄瓜汤。”任国富的父亲是村里的生产队队长,面对生活困苦的老百姓,父亲常常责备自己没有带领大家致富,但面对穷山无水的村庄境况,却又别无他法。
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,李家庄的村民除了种一些微薄的农作物以外,只有靠国家的公粮度日。在任国富的记忆中,小时候的困苦难言以表,春节过后,断粮时常发生。曾有一段时间他们吃了四十多天的土豆。
“有好几次断粮了,家里十几口人等着吃饭,父母亲只有带着口袋出去,讨了三十斤荞面。最糟糕的是有一次,母亲出去了一天都没能找到粮食,后面只能靠公社仓库里的糠充饥。年幼的妹妹一边吃一边吐出来,当时被母亲打了一顿。但是母亲一边打自己也一边流泪。”任国富说着,眼里噙着泪水。
过了太多困苦的生活,也造就了他非同寻常人的毅力。在公社的那段日子,他见识了很多外界的发展。不管去到哪里,他都只有一个念头,不断的学习。公社里的生活总是惬意安然,每当吃完饭,看完电影,坐在宿舍里的时候,他就想起他的家,以及家中的孩子。有一次,他实在想家,从县城步行回到家中。一看,傻眼了,老婆抱着哭泣的孩子,甑子在铁锅中冒着热气,却无米下锅,因粮食在几公里以外,背不回来。看到这样的景象,任国富的心在滴血,当时他就立下决心,一定要改变村庄的面貌。
他回到家,一边做着核桃的生意,一边做着木匠、泥瓦匠,生活的光景比以前改变了很多,但是村子中的村民们吃不饱的情况时有出现。当时他和几个朋友商量,要想发展,必须先解决水的问题。1992年,他带着他的木匠团队,到苍山中寻找水源。
“以前父辈也有过这样的想法,他们也行动了,但是当时条件特别的受限,只能无疾而终。”他召集全村村民,1993年1月开工,这条用生命换来的水渠,实在艰难。当时因为苍山上都是荆棘,他们从漫漫荆棘中开了一条路,他的堂兄弟因为不小心滚下来了山,尸骨无存。“出了事,很多人就害怕了,有的村民说老一辈人都没有做下来的事,我们也做不了。散了吧!而有的村民很让人感动,他们依然坚持施工挖渠。”六七月,恰逢雨季,有时候村民忘带雨具,他们就在雨中施工,看到这类场景,任国富突然害怕了,他怕辜负了村民。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,他想着,做什么就坚持到底吧!1993年 8月,随着“水开通了!”村民们互泼幸福水,他们喜悦着几代人都未能得到的甘露,而水也确实改变了李家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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苍山雪水成就的“希望果”
起初,任国富并没有想到种苹果,在辗转大半个中国之后,他学习了很多种天麻、萝卜、药材的技能,但是由于李家庄土地贫瘠的原因,未能实现种植。
说起种苹果,任国富说:“一次偶然的机会,我到县城赶街,看到外地客商运来的苹果,虽然价格很贵,但购买者络绎不绝。我灵机一动,马上联想到村子背后海拔2400米的荒地,那里日照时间长,昼夜温差大,说不定那儿正是种植苹果的理想环境呢。”随后他通过向有关林业部门和农科专家深入咨询,证实了他的想法是对的。
1993年实验性的种一百亩,1994年才开始大面积种。漾濞县农业局给他们发了苹果苗,对于白手起家的任国富来说,种植也是一大笔花费,这时,任国富想到了股份制,以入股的方式让村民们都参与进来,也减轻了他的负担。
苹果种下去之后,管理又成了新问题。由于栽培技术和管理经验,挂果十分稀少,口感和品相都不行,效益低濒临破产,并且搞农业周期长,有村民中途退出了。后来他到江苏徐州聘请了苹果树枝修剪专家李文艳,并在农科专家指导下进行土壤改良,同时陆续引进了金帅、嘎拉、红富士等多个优良品种。
经过十多年的摸索,苹果园终于一步步走出了困境。2007年,苹果扭亏为盈。到现在已过了24年,1200亩苹果地。2014年11月12号,任国富到杭州参加国际品尝会,经中外专家鉴定,因为是苍山雪水灌溉的苹果,苹果又甜又脆,有一大圈糖心,加上气候海拔土壤等条件,李家庄的苹果比普通苹果的甜度更高。外地人来大理只能看苍山,现在可以吃到苍山雪水养育出的甜脆苹果。
二十多年的坚持与磨难,刻画在了这位六十多岁的老人脸上,他用信念和行动筑起了李家庄发展的堡垒,造福一代一代人。
通过艰辛努力,2016年,任国富利用电商平台把“李家庄苹果”推出了大山,推向了全国。他的精神和业绩也得到了社会各界的认可和肯定,先后荣获了“大理州劳动模范”和“云南省第二十届劳动模范”等荣誉称号。